1945年8月,美國在日本廣島與長崎投下兩顆原子彈,結束第二次世界大戰。由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石黑一雄的同名原著改編的電影《群山淡影》重現當年的長崎,片中沒有焦黑也沒有原爆的蕈狀雲,在典雅與詩意的畫面中,講了個不見血的殘酷故事。
電影描述英日混血的妮姬大學中輟回家,想以媽媽的故事為藍圖來寫作,在美麗洋房老家訪問起日裔媽媽悅子,媽媽聊起當年的自己在第一段婚姻認識的另一對母女佐知子與萬里子,這對母女住在海邊的破屋,佐知子一心想帶女兒萬里子嫁給美國人、移民美國,因為女兒受到長崎原爆灼傷,鄰居覺得她是「髒東西」,不斷地被排擠與歧視,因此佐知子堅信為了女兒好,一定要移民到美國!妮姬聽著聽著,發現媽媽口中故事似曾相識,另有玄機。
電影用極度詩意美麗的鏡頭描繪原爆後的長崎,年輕的悅子腹中懷著胎兒,住在整潔的公寓樓房,美麗的她殷勤地幫先生打領帶、微笑著送他上班,對走投無路的陌生母女伸出援手,但媽媽的故事愈說愈離譜,海邊破屋出現美麗的骨瓷杯、英式下午茶,走投無路的佐知子原來是伶俐的口譯專家,這些完美描述,掩蓋不了美麗的家中有個房間終年上鎖,因為裡面是媽媽不能面對的真相。
片中的50年代長崎猶如沙龍照般美麗,籠罩在懷舊色調中。廣瀨鈴與二階堂富美兩人對手戲很精彩,美好底下還是有一層讓人不安的擔憂,導演透過歐姆蛋、美麗瓷器、可愛小貓,一點一點的洩露出真相,原來戰爭的殘酷不只是當下,在年老悅子口中化成一種壓力,壓力下,人們想要追求新生活就必須捨棄心愛之物,就像年輕的媽媽溺死嬰孩、笑著迎接新開始;堅信軍國主義的父親滿心喜悅送兒子上戰場,還高呼萬歲,但他們取捨、送走的到底是嬰孩、是小貓、是兒子還是女兒?經過歲月與記憶的反覆洗刷,漸漸改寫成為大家都能接受的普通級版本了。
片中女兒妮姬是「國王的新衣」觀點,誠實點破媽媽總是輕描淡寫的修改生命中的不完美,彷彿換了一種語言就能掩蓋真相;也帶出戰爭真正的殘酷,往往不是爆炸當下,而是許多年後,人們到底怎麼去「說」那段歷史,是教育?還是洗腦?
就像最近苗博雅說戰爭發生時,並非所有人都在戰場,大多數人仍能維持日常生活,就像烏克蘭、以色列,咦?這是教育?洗腦?還是認知作戰?(作者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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